金水桥下的河水，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

　　汉白玉的栏杆上，刀砍箭射的痕迹，将精美的雕花纹饰毁得一干二净。

　　张懋喘着粗气，手臂因为脱力颤抖个不停。

　　放眼望去，前后全是看不见尽头的禁军，他和薛忠等人站在金水桥上，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浪花吞没。

　　张懋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皇帝没死，预先布置的人手也没有消息传回。

　　为今之计，只有死战。

　　投降？

　　只会比战死凄惨数百倍。

　　“张懋！”张忠站在队伍最前列，捂着胸口，强忍着气疾发作带来的痛苦，怒吼道：“天兵已至，你还要顽抗到何时？！

　　你个孽障，张家几代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话音未落，箭啸声响起。

　　亲卫眼疾手快，将张忠拉到一边，箭矢擦着他脸颊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张忠惊魂未定的抹了把脸，对重新尝试拉弓的张懋怒吼道：“孽畜！你是要弑兄么！”

　　张懋不语，又是一箭射出。

　　这回张忠早有防备，闪身躲过后，对手下亲信大吼道：“家父遗命，张懋开革出张家，不是国公府的人了！

　　给我放箭，杀了这个逆贼！”

　　张懋惨然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懊悔，只剩愿赌服输的坦然。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开长弓，与张家众人遥遥对峙，嘶吼道：“张忠，你不是想要我的脑袋，去和皇帝献殷勤么？！

　　来啊，有本事亲手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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