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 西西里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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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6年,对于原时间线的西班牙来说,是一切糟糕的开始的一年。普鲁士可以在1795年和平之后,独善其身到19世纪初。而西班牙却因为法国军事优势和政治压力,在96年被迫卷入到和英国的战争之中,成为法国战争机器的一部分,再也无法脱离。反过来看反法同盟,大家可以自己单独议和,比在法国手下打战自由多了。

  细数欧洲所有参战国在1792-1815年的战争状态长度,西班牙19年的数字直接排在第三位了,仅次于法国(22年)和英国(21年)这两大主角。

  如今,西班牙的内外环境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80-90年代初的和平和战争红利发展,已经让西班牙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无论是法国和英国,都无法直接影响西班牙外交的独立性。尤其是法国,民间交流的成果大大改观了革命者眼里西班牙的形象,从轻视态度转为示好和拉拢。

  曾经糟糕的元年已经脱胎换骨成为机遇的元年,阿方索开始畅想着自己在96年的意大利,第二次“指点江山”。

  兴许是上帝都站在西班牙这一边,那不勒斯王国内部正在发生一场巨变。

  卡塞塔王宫,这里已经举办了长达8天的庆典和宴会。从圣诞节第一天到次年的1月1日的中午,多道奢华菜肴和顶级酒水,乐师和歌剧演员为宾客演奏,庭院中还会燃放绚丽的烟火。所有来到宫廷参与的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享受,而且还能得到王室的礼物馈赠。英国驻那不勒斯公使约翰·阿克顿爵士将卡塞塔王宫的宴会称呼为“人间天堂”。

  当家的戈多伊首相穿着王后赐予的宝石礼服,周旋于舞池之中。那不勒斯贵族们纷纷向前问好,有的贵族夫人更是抢着做戈多伊的舞伴,他们都想试着打探土地税改革的内幕信息。

  由于1792年开始的战争,那不勒斯王国的财政也出现了紧张。虽然戈多伊的东家是西班牙国王,但是他还是尝试着进行改革的尝试,以稳固自己在王室的地位。因为他的权力来源于王室宠幸而非传统贵族或政治根基。

  在启蒙思想退潮的那不勒斯王国,戈多伊改革主要目的就是多收钱,支持前线战争,并维持王室开支用度以及寻找除王室外,巩固政权的伙伴。

  比如今年那不勒斯土地税改革重点就是重新评估土地价值和缩减免税贵族的土地税额度。

  那些得到消息的贵族自然是闻风而来。由于18世纪中叶改革留下的怡泽,那不勒斯贵族失去了议会工具。现在的他们除了在地方上利用职权保护自身利益,更多就是通过宫廷关系来影响决策者和执行政策的人事安排。

  戈多伊就在其中捞了一些好处,通过拉低部分土地的价值,从而让不喜欢外来户的本土贵族部分接纳了他。

  当然,钱还是需要补上,而这个钱主要来源,戈多伊早就标定的目标,那就是西西里。因为相比本土贵族环绕的那不勒斯宫廷,西西里反而隔得比较远,对自己影响最弱。而且跟重要的是,那不勒斯王国早就存在的土地税,那不勒斯贵族多多少少都会收缴,只是数量少。反而在西西里,贵族和教会都免于土地税,完全可以利用本土贵族的嫉妒情绪。

  而造成这部分差异的原因是1734年西班牙波旁分支获得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后,名义上实行共主邦联,保留独立的法律、货币和行政系统。乍一看宛如17世纪的西班牙,但是却比西班牙的条件还要差,因为西西里是岛屿与那不勒斯并不相连,所以直接影响力被大打折扣。

  在整个18世纪,西西里总督的权力受西西里议会制约,实际决策权仍掌握在地方贵族精英手中。西西里的贵族通过议会抵制那不勒斯的中央政策,导致税收征收困难。卡洛斯三世在任那不勒斯国王期间,也没有解决它。

  现任西西里总督弗朗切斯科.达奎诺是那不勒斯高级官员中唯一一位启蒙思想主义者。而他能留职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戈多伊需要他与西西里议会里的贵族斗争,强化那不勒斯对西西里控制。而事实上,他也完成了任务。

  比如说他绕过议会,取消地方贵族自行制定的区域性税费,将征税权收归中央。然后在1793年直接针对小麦、橄榄油等基础商品的征收消费税。目前来看收效很好,所以戈多伊准备再接再厉,将土地税也在西西里推行开来,然而再把教会免税特权给废了。

  当然,为了给对方支持,他还特地增强了在巴勒莫的驻军1000人。然而身在舞池戈多伊不知道的,推翻一个拥有自治特权的地区,远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简单。

  因为此时此刻,巴勒莫城的贫民区正处于暴动之中。去年的蝗灾导致今年粮价格的上升,而更过分的是,政府还要给小麦收消费税。这两年下来,贫民区的生活质量急转直下。而在圣诞节后一天,总督还发布关于土地税的敕令,彻底让这些民众忍无可忍。

  在他们眼里,一个外来者正在不断从西西里索取。尽管总督宣称改革会减轻平民税负,但是他们的生活确是没有一丝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