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赞扬与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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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尔伯不愧是这个国家的精英,能够迅速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切入点。”这是阿方索在得知“私掠船计划”后,对柯尔伯的评价。

  而它之所以能够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是因为阿方索突然从私掠船切入,发现法国在西印度殖民地自从被保王党占领,本在西印度群岛海域活跃的法国私掠船活动范围大大不如1793年。

  如今更是要寥寥无几。要知道西印度群岛占英国海外贸易有相当大的比重,从英国废奴运动迟迟无法在议会里不断受到阻挠,就说明西印度群岛有关的利益有多大。光就糖而言,就超过9成。

  阿方索不知道历史中法国私掠船对英国贸易打击有多少?但是,光就英国在1802年谋求和法国和平,就说明英国已经对战争疲惫。这些疲惫包括有国内的厌战情绪,经济负担和无休止的僵局。显然,对英国海外贸易造成打击也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虽然历史上的英国“寻求和平”本质是为了战略缓冲和重组力量企图集结新的盟友再战,但是能让英国人暂时吞下法国的战果就已经了不起。这也是阿方索格外注意的时间节点,因为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反战主义者。而放眼整个历史轨迹的法国革命和拿破仑战争,英国唯一一次反战主义占据政局的是在19世纪初的前三年里。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间点,也是关系到阿方索心中的国家未来筹划。现在法国私掠船在西印度群岛的减弱,必然对这种英国未来的战争疲惫感产生了部分消极的影响。虽然不知道影响多大,但是阿方索坚定认为需要将其补上,甚至还可以把这个“伤害”扩大。到时候,西班牙所能付出的代价,也能少上一些。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看安道尔会谈的结果。

  11月16日,阿方索得到的最新消息里,法国谈判代表理解西班牙对法国现况对可能联盟所造成的消极影响,他会尽快让巴黎方面出台详细的承诺和动作来让西班牙了解法国的决心。同时,他对西班牙提出的合作项目有着浓厚的兴趣,好比拉拢美国入局。

  最后有正向回馈,自然也有负面反馈。几个合作中最重要的海军合作,法国代表却保留了态度。同时,他也明确反对西班牙对法国“恢复奴隶制”的要求。

  从阿泽维多的回信上看,法国代表可能是担心流亡贵族势力对海军的渗透,甚至担心君主思潮对海军的影响。毕竟在国外,督政府做不到完全的监控。而西班牙国王毕竟性波旁,西班牙要搞“小动作”也是轻而易举。

  然而阿方索完全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虽然基伯龙半岛登陆战,让流亡贵族和英国之间闹了不愉快,但是毕竟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让流亡贵族参与,简直和跟英国人知道没有区别。至于那些法国海军水手在西班牙会不会心向君主制,这又不是阿方索主观愿意去影响的?

  “说到底西班牙和法国中间还是隔了一层看起来很薄且透明,但是却坚不可摧的隔层。”阿方索很清楚这个隔层是指什么?

  好比西班牙国内收留了不少归化的法国难民。在革命法国眼里,他们其中有一大部分就是革命的敌人。

  西班牙波旁王朝与法国波旁王室同源的关系也是一个重要的思量要素。布里索派执政时期,更是把西班牙列为敌人。

  历史上,西班牙被法国打败,法国从战争中摸清了西班牙宫廷的华而不实。在成功把西班牙收纳为盟友后,缓解了这部分的担忧。而在本时空,这些条件都不具备。相反,因为这些年的交流,法国也认知到西班牙的与众不同。未知确实容易引发揣测,而人的思维往往倾向于负面或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而这也是阿方索设置“恢复奴隶制”的原因。对于一个即将失去西印度殖民地的革命法国而言,不仅恢复奴隶制的动力已经不在,废奴也更多浮于言语和表面成为共和国的符号。而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法国人,西班牙可以接受共和制的法国,但是并不代表西班牙喜欢法国的政策。只有坦然的外交对话,才能真正减少揣测带来的烦恼。

  正当外交部继续跟进的时候,11月20日,在西班牙拉曼查省,一个叫做孔苏埃格拉小镇的地方。当地的镇警察局紧急出动,局内15人一个都没有落下。

  他们的目的地是小镇的中心位置的孔苏埃格拉教堂。有人报案称在教堂外发生了严重的群体斗殴事件。一些无辜参加礼拜的镇民都受到了波及,受到了伤害。

  一开始局长怀疑是有什么激进分子在冲击教堂,虔诚的教徒为了自卫进行了反抗。因为在忠诚协会的宣传下,革命激进分子已经成为社会动乱的源头。虽然直到今日,西班牙尚未发生什么激进主义者的作案,但是各地治安的机构依旧不敢懈怠。

  此时的现场已经二三十人躺在了地上哀嚎,只有十几个还在你来我往。在局长隔空开了一声燧发手枪的子弹声音后,斗殴的两派才发现警察来了。除了少数几个因为害怕,逃窜成功,大部分都因为筋疲力尽被警察控制住了。

  经过现场调查,局长发现自己之前的猜错是大错特错,参与斗殴的两派人员大部分都是这个教堂礼拜的常客,而事情原因竟然教堂的两位执事为了争夺教堂的控制权。

  孔苏埃格拉教堂神父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姗姗来迟。不适的他显然也是知道了什么,带着歉意对局长的出动表示感谢。

  “为什么他们要执着于争夺教堂的控制权,难道这里有什么隐密吗?在教堂外发生这种事情,马德里必然会调查。”局长想要从教堂神父这里知道答案。

  神父知道这个事情恐怕无法挽回,对方迟早会知道真相,沉默了片刻吐露道:“兴许是理念的不同吧......这里是多明我会管理的教堂。我们主要以教堂为核心进行传道和讲道,只是最近在乡村地区出现露天布道和集会布道,造成许多教众皈依了野牧师。教堂内有人想要效仿,但是有人反对。我本以为这个矛盾不会激烈,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局长知道野牧师,他们是指那些未经过大学教育,由一些见习牧师和俗人进行布道活动的群体,他们讲道耶稣会的宗教思想,让一些正统教育出生的教士们抵触,所以就有了“野牧师”这种称呼。由于西班牙有集会法案,所以那些牧师搞集会都会有政府的报备。

  不过局长还是有疑惑,真正仅仅是因为讲道方式的不同,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感觉小题大做。

  而事实上,神父并没有完全说出理由,仅仅只讲了一部分。因为这涉及到多明我会内部出现的“新光派”,一些世俗的力量暂时还不需要了解那么多。